宁江州城头上“完颜部”大旗随风飘扬,它也在向世人昭示:这里已不是大辽的国土,而是女真人的天下。阿骨打占领了宁江州,遂命闍母、银术可驻守此城,自己率大队人马暂离宁江州返回会宁。
临行前,他反复叮咛闍母和银术,宁江虽小干系重大,犹如蜀、魏争夺之街亭,天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并嘱托二位要做好迎敌准备。二位勃堇一再表示说请酋长放心,有我二人在宁江州不会再属辽国,即使天祚亲来亦不足为惧。
阿骨打还是放心不下,再次叮嘱道,若战事紧速派快马通报。于是,阿骨打离开宁江州,二将目送女真大队人马远去。
宁江州首战告捷,会宁城一片沸腾,将士们在分发分缴获的战利品。蒲察夫在两名侍女搀扶下,拄杖而来。
蒲察夫人,完颜颇剌淑之遗孀也。颇剌淑,景祖劾里钵之四子袭节度使,追封庙号肃宗,论辈分蒲察夫人是阿骨打的婶母。
老妇人看着缴获的铠甲、马匹还有耕地之农具,笑逐颜开。
这时,希尹陪阿骨打迎面而来,二人见到蒲察夫人倒身跪拜,老妇人道:“免礼”,伸手扶起二位。
阿骨打找来一把藤椅请老妇人坐。阿骨打说道:“婶母亲临,看来今天是高兴啊。”老夫人满脸笑容,说道:“初战大捷,缴获这么多东西,婶母能不高兴吗?侄儿才兼文武,没有辜负先王的希望。”
阿骨打毕恭毕敬地回答:“这都托先王和婶母的福啊。”
蒲察夫人让侍女又找来两个木凳,命二人坐下叙话,平时不爱多说话的蒲察夫人,今天饶有兴致,说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高兴啊。”
“侄儿今天也高兴,愿听婶母教诲。”阿骨打道。这位指挥千军万马叱咤疆场已年届五十的完颜部酋长,在婶母面前毕恭毕敬,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婶没事儿常想你叔父颇剌淑说过的那句话,阿骨打不在乌雅束之下,事实也证明他确实没看错人,正因你即酋长之位,继先王之志,我们女真才有今天的大捷。婶儿高兴,我们女真后继有人啊。”
“侄儿能干出一番事业,多亏诸位勃堇戮力同心,更多亏婶母的指教。”阿骨打道。
老夫人放低了声音:“是啊,有你们这些人,我女真就大有希望了,脱离了辽朝暴政脱离了苦海,现在兵精粮足。侄儿,将来咱们也要建立一个国家,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也是历代先王的遗愿啊。”
建国也是阿骨打心愿,阿骨打答道:“多谢婶母教诲,我阿骨打铭记在心。”
天色渐晚,希尹说道:“老妇人人年事已高,还是早回去休息,改日再前来奉陪叙旧。”
老妇人道了一声,好吧。希尹和阿骨打将老妇人扶起,侍女前来搀扶,二位目送她老人家离去。
第二天,阿骨打在毡帐内与众勃堇议事。
阿骨打坐在土炕之上,土炕上铺着芦苇编制的草席,草席略显得有些粗糙。一张独板棕红色案桌摆在阿骨打面前。其他都人坐在两侧的“万”字炕上。土炕和万字炕下有烟火通道相连,通道一直延伸帐外,烟囱高举过毡帐。
阿骨打正襟危坐,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各位勃堇,此次举兵,我将士效力上下同心,越过扎只水攻克宁江州,首战大捷,我女真军民士气大振。今将归降之兵仍以旧制分与各路,整饬军队厉兵秣马,以待军令。”诸勃堇精神振奋情绪高昂,纷纷表示一定操练好人马,随时听候调遣。
在这几天时间里,阿骨打完成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他把军队整编了!
原先女真人打仗。虽每次都有一位总指挥,但下面具体上阵时,都是按家族血缘,扎堆往上冲的。这太原始了!虽上阵父子兵有凝聚力,可一来不利于统一指挥,二来兵权分散。阿骨打没绝对权威…
现在,完颜阿骨打建立了猛安谋克制,每300户为一谋克,每0谋克为一猛安。这样由他管理千夫长、千夫长管理百夫长、百夫长再管理下边小兵…层层具体,如臂使指。
晚秋时分,会宁城外起伏不平的山岭上野草枯黄松柏浓绿。
一天,黄尘古道上,宁江州信使飞马而来。在木栅筑就的城池门外下马,守城士兵横刀拦住,信使出示腰牌,守城士兵仔细查看后示意放行。
信使直奔议事毡帐而来。毡帐外侍卫又将其拦住,信使再次出示腰牌,侍卫又仔细辨认一番,让他止步帐外。
此时,毡帐内正在举行会议。希尹宣读立功将士名册,阿骨打对有功将士进行奖赏,并对阵亡士兵,家属赏黄牛一头,作为抚恤。
侍卫进屋半跪禀报说,宁江州快马信使有要事求见。
阿骨打一听是宁江州信使,立即传入,信使进屋跪拜后递上书信。书信是一块薄羊皮,上写契丹文字。阿骨打展开,其书曰:
禀酋长:十万火急,辽以萧嗣先为都统,称率十万大军出长春路,直奔出河店。
弟完颜闍母
阿骨打将信放在案桌上,说道:“辽朝以萧嗣先为都统,统领十万大军,出长春路直奔出河店。”
丞相撒改道:“这是辽军准备出其不意从北面攻取宁江州。”阿骨打道:“国相之言是也,辽军增兵出河店,其目的不言自明,我倒想知道这个萧嗣先何许人也?”
习不失道:“据我所知,萧嗣先是北院枢密使萧奉先之弟,皆因其姊妹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