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怎么会是邻居呢?
他气得脑袋冒烟,可是那女人还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满不在乎,似乎是毫不顾忌他的情绪。
他想通了,他一个大男人跟她计较什么,邻居那就是邻居吧!
“对!我就是高淑惠的邻居。”他对那些女学生大大方方地承认,那些女孩儿却掩嘴,一脸暧昧笑容地看着他们两个,谁会相信这种扯淡的话?
就算是邻居,大老远跑过来,接她放学回家,也是太殷勤了吧!
高淑惠往往是最先被别人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跑开的那一个!
每回她跑开了,他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等她跑不动了,停下来,再去跟她好生的说话。
高淑惠从来不曾发过脾气,甚至不曾说过什么恶言,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他们之间的纠葛。
然后让他不要再来找她。
说白了高淑惠始终保持着最后的礼貌和修养,没有撕下一层遮羞布来。
女人切记不可以随便露出最狰狞的一面,那一面太丑陋了,再美好的感情都会被那一面给吓跑,显而易见,高淑惠守住了底线,因为熊树城始终都没有放弃。
这么你追我赶下来,也有快小半年了,可是他整个人还是无动于衷,几乎硬得跟石头一样。
熊树城觉得自己就要发挥这种愚公移山的精神,哪怕是石头也会被自己打动,更何况他越接触高淑惠是个好姑娘,值得他这么做。
此刻江滩风声鹤唳。
他们相对站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热度,最起码高淑惠看他的眼神一片冰清。
“你总归还是要嫁人,到那个时候,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熊树城苦口婆心,可高淑惠却摇了摇头,“树城,你错了,我不一定是要嫁人的,并不是非嫁人不可,既然上天安排我经受了那种苦难,我就认命,这辈子我也不会嫁人,我已经考上大学,等我毕业了之后,会找一份好工作,努力认真的工作,养活我自己,陪着我妈走完她的一生,之后我会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熊树成对她的打算震惊不已,这个年代,她这个思想接受不了!
这种荒谬的逻辑!
“你居然不想结婚?你……你怎么可以不结婚?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高淑惠苦笑,“是吗?我家里人应该不会再管我了,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一个大累赘,只要我能够毕业找一份工作,从家里搬出去,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估计他们心里都在期待着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最起码自己的哥哥和嫂子是这样想的,至于母亲,母亲又是怎样想的,她不得而知,这辈子她已经不可能再做一个让她满意的好女孩儿,她的恩情她只有来世再偿还。
“淑惠,你不要这么想,你家里人不会对你这么冷情,你也太悲观了,熊树城无话可说,他不晓得她心里这么苦。原来她家里人对她也不好吗?”
他忽然想起她经历的那件事,对一个家庭来说都是耻辱的烙印!
如果她家里人刻薄她也是情有可原,熊树城虽然理解这个,但这样的高淑惠让他更加心疼不已
高淑惠要再说什么,忽然一对男女的说笑声传来。
“敦如,你看真的有人在这个季节来江滩呢,一点都不怕冷,你看你,一路上唠唠叨叨的像个小老头一样,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好歹我以前也是在部队当护士的,受过体能训练,我身体可好了,以后你要多陪我来江滩走走。”
好熟悉的声音,高淑惠回过头去。
那里一身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人,不是蔺敦如还是谁?
他身边穿着灰色风衣蹬着小皮靴一头黑发亮闪闪,面容明媚动人的女人,正是陆少梅。
这真是冤孽!
到哪里都能遇到!
时隔这么久,居然还能在江滩再见。
她是如此,不知蔺敦如作何感想,总之男人和陆少梅两个人一起看见了她。
蔺敦如觉得尴尬,还没回过神来打招呼,陆少梅已经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凝着她,“淑惠,你也在这里啊,好巧。
”
只有蔺敦如在的时候,陆少梅对他才会热情。
高淑惠还记得上一回她去陆家的时候,陆少梅对她冷淡得像冰一样,几乎不将她放在眼里,当然她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
“是呀,好巧。”
高淑惠淡淡地回应。
陆少梅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眼神已经没有从前凌厉了。
整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精神,没精打采的,身上冷冷清清像丢了魂的木偶。
这时熊树城道,“淑惠,这是?”
高淑惠还没来得及介绍,陆少梅率先开口,“你好,我是陆少梅,这是蔺敦如,我们是淑惠的朋友。”
熊树城自认为自己纠缠了高淑惠大半年,也没看她有什么朋友,同学倒是有一些,纯粹说说笑笑罢了,她一出学校并没有什么交情,这是哪里来的朋友?
“你好。”
熊树城大大方方地伸手。
蔺敦如微笑着握住,“你好,同志。”
高淑惠看了一眼,这情形接下来该怎么办?
应当事先离开吧?
可是她却又不甘愿离开这里,江滩是唯一能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下事情的地方,离开了这里,她又不能回家去。
而这两个人什么电影院什么街道,哪里都可以去,何苦又来跟自己抢这里?
因而,她没有打算离开
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