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来了消息,陆承耀心疼恼火,一时无法接受。
“父亲爱女心切,不愿见女儿沾了皇亲,看人白眼受人冷落。可这燕王三子,曾欠女儿救命之恩,就算少了些许浓情蜜意,依其人品端行,相敬如宾倒也不难。”
陆如雪虽早已心陷情网,可也不能不顾亲人的感受。见父亲心伤,自要好言劝慰。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早知今日,为父就是豁了性命,那日也必将人给打出府去。如今是引狼入室,悔不当初啊!”
见父亲仍自责难过,陆如雪险没将自己与穆玄阳有私之事,宣之于口。亏得采星拉了她一把,这才将到嘴边的话儿,又咽了回去。
“厚颜无耻狼子野心,恩将仇报”陆承耀将能想到的脏话,全都过了一遍,仍觉得不解恨。
陆如雪劝慰再三,直等到汤药煎好,这才歇了口。
“这事暂时别告诉你母亲,她这些日子身子不好,若是得了此消息,怕会一病不起。也别让崇宇知道,他少磨砺性不稳重,这会儿已近京城,若传出什么闲话来,总归不好。”
“是,女儿刚才已经吩咐下去了,还请父亲放心。”陆如雪也是这么想的,入京前瞒着母亲和兄长。
“嗨!你这孩子,做事就是稳妥,是为父不好,总想着能多留你两年,却不想耽搁了你的亲事,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赐婚。”
“虽说皇家无情,可至少这人,父亲是见过的也熟悉。若论人品,倒也嫁得。”
陆如雪怎可能看着穆玄阳一人努力,想着他曾生死一线请战出征,想着他总是默默的守在她的窗边床前。她又怎可能不助他一臂之力,为他说上几句好话。
“人品,他旦凡有一点良心,也不该把你往那火炕里推。皇家岂止无情,还多情。你看看那些王府爵府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美姬无数。”
陆承耀也是气糊涂了,竟当着女儿的面儿,说起这些来。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妥。
“如雪,这话为父怕是以后也不会再说,不过今日即已言明,那也不需再避讳什么。”
“你祖父、祖母即派人来知会,必是已进宫谢恩,点头应了的。你心里别怨,皇命不可违,就是你大伯那里,想来也是力不从心。”
这话说的有些重,陆如雪忙跪在父亲脚边,“女儿自幼承庭训,受祖父母教诲,只有感恩何来的怨怼。女儿相信这事若是大伯父事先知情,必会早做应对。女儿对这亲事,无怨无恨无悔。”
这原就是她心心念念之事,何来的怨恨悔。不过心中也未平静,心神不定忐忑不安。是对未来生活的彷惶。
“好孩子!”陆承耀起身,双手将女儿扶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这才没在女儿面前露怯。
陆泉领着差使,传了消息后,一路护送三老爷一家进京。
等陆承耀一家进了太傅府,这才将消息告诉云氏和儿子。云氏人还没等进“康宁园”,就晕了过去。
陆如雪只得命人先将母亲抬去“墨竹园”。施了针喂了药,这才和陆崇宇一起去给祖父、祖母请安。
有女儿照顾夫人,陆承耀又着急打听赐婚因由,叮嘱了春露几句,就先去了“康宁园”。
陆如雪进门时,见父亲一脸的颓废。祖父、祖母倒还好,看的出只是有些惋惜,却未见伤悲。很是感激穆玄阳这些日子的努力。
行了大礼请了安,太夫人这才将孙女召至身边。
“你母亲是气急攻心,有你在祖母倒是不担心。”太夫人虽不喜云氏,可仍吩咐了兰若去看过,知云氏已无大碍,传了话让她休息,先不急着来请安。
云氏头晕的厉害,一时也起不得身,又喝了汤药,有些泛困,这会子倒是迷迷糊糊的睡了。
“是孙女不孝,累得祖父和祖母为着孙女的亲事操心。如今却又累母亲病倒。”
没等陆如雪把话说完,太夫人一脸心疼的劫了她的话。
“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凡事都喜欢往自个儿身上揽。这件事谁也不怨,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缘份。只盼着那燕王子,能牢记当日一诺,善待我的孙女。”
太夫人这才将穆玄阳那日登府的话,和三子学了一遍。陆承耀听的心中释然,也不再低着头。
就连陆崇宇的脸色,也缓了几分。若刚才不是母亲突闻消息而晕了过去,他这会儿早去了燕王府,和穆玄阳拼命了。
直等到三叔一家去安置,陆崇武这才得了空儿,拉着陆崇宇去了自己的屋子。将那日与穆玄阳拼酒一事,详细说了一遍。
“二堂哥,怎会成了这般无可回天之境?”陆崇宇痛失心中至宝,方寸大乱,非有意谴责。
陆崇武心明,只一脸欠然,他又何尝甘心。那日与穆玄阳相约“同春楼”,拼酒斗武,想着乘酒假气,迫他退避反悔。
却不想样样输他一招差他一步,只得依言认输。应了之前誓言,替穆玄阳当起了说客。
“堂弟,你与玄阳早在怀远即已相识,虽说堂妹先有恩于他,可他也屡次挺身相救。许是他二人前世有缘,今生才多了这许多的羁绊。祖父说了,这缘是天定,不可逆。”
陆崇宇也明白,皇上赐婚,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可心里明白,情感却不容接受。
“不行,我一定要去燕王府一趟。话不说不明,咱们不能抗旨,可是他能。”
陆崇武叹了口气,轻摇了下头,“堂弟这是急糊涂了,这亲事是他请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