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哥……梁生!梁生!”她唤了梁生好多声,梁生才猛然回神。
“你怎么了?”她问道,心下已经有个猜想。
梁生唏嘘一笑,道:“你不记得从前。我幼时跟着大将军来到将军府,第一次见你,你。你的歌声很美,唱着唱着还跳起舞来,衬着片片桃花落,你仿若一个调皮的小花精。也许……”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你一见倾心。
这最后一句梁生没有说出口。
梁生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其实当时你没有唱词,就只是哼着一个简单的曲调。听大将军说也没有为你请过舞蹈老师,不知你那些舞步从哪学来,也可能只是因为高兴便随意舞动。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发现,你已经有些痴傻。可惜,日后你痴傻加深,我再没听你唱过歌。”
“今日你不就听到咯。”她忽然心情有些开朗,俏皮笑道。
梁生没有说出口的,她从他的表情看出了答案。原来,梁生打从一开始就喜欢了陈氏珍儿。也许,梁生喜欢的本就是陈氏珍儿。她只是因为成为了陈氏珍儿,梁生才喜欢了她。梁生太好,她一直心中有愧。现在她不犹豫了,没有办法回应的,因为她早已不是‘她’,唯有替他们祈祷,希望他和‘她’来生还能再相见。这一世就当成一场善意的谎言吧。
“你以后也当多唱歌才好。”梁生知她高兴,陷入回忆的恍惚和惆怅也一扫而光,跟着高兴起来。
时至近午。一行人下了山,直奔琉璃阁。
恰巧在琉璃阁门口遇见庄勤和绛红,二人正要去墨香楼食午饭。他们便同行。到了琉璃阁,她直言这次她做庄。
不待酒菜上齐,绛红便聪颖问她:“这么大方,你可是有事求着庄勤?”
她也不客套,答道:“可不是。”从怀中掏出早在方先生处画好的眼镜设计图,她求庄勤道:“庄大哥,你看,你可能按照这个图纸做出一副木质镜架来?”
庄勤接过图纸看了片刻,应道:“可以。”
她便笑道:“那就劳烦庄大哥了。事情是这样的,梅子的视力有些短,不矫正过来,日常多有麻烦。我们请托了军需处的方先生为我们打造镜片,方先生却不好用铁铸出一副合适的镜架来。我们便想到了你。若是用木质的镜架代替铁,日后梅子佩戴起来也更轻巧些。那头方先生等到将镜片做好便会来琉璃阁找你。估摸着快些三五日也就成了。还请庄大哥也先放一放手头的事,先帮梅子把这镜架做好。”
“好说。不知对这镜架的木材可有要求?”庄勤毫不考虑地应了。
“只求越轻便越好。”她看了梅子一眼,梅子不懂全凭她做主,她便这样吩咐庄勤道。
“那我便选用松木了。”庄勤略一思索,很快敲定了合适的木材。松木虽寻常,但确实是最轻巧的木材。这‘近视镜’做好后是个梅子这个丫鬟使用,也合乎身份。
这时,绛红笑道:“那这餐饭就算做报酬了?呵呵,那我还真是沾了你庄大哥的光。”
“哪里。”她知道绛红这么说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在替憨厚的庄勤讨他应得的好处呢,可不是一顿饭就能打发了,赶忙道:“今日这顿只是大家都该食午饭了,一道前来,也不能次次都叫红姐姐请客。礼尚往来。他日待近视镜做好,珍儿自当再重谢庄大哥和方先生。”
“好说。”绛红与她是明眼人不做暗语,直言笑道:“听说你得了一盒洛神霜。你庄大哥对那木盒很感兴趣。可好借来给你庄大哥把玩一番?”
“可以呀。明儿我就叫梨子送来。”她看了梨子一眼。
梨子应道:“我知道啦。”
席间没有外人,梨子和梅子都同坐,说话也不用再小姐来奴婢去的,她们都是你我相称。
很快酒菜上桌。她记着上次的教训,只浅酌几口。而庄勤和绛红下午还要顾店,也只是小酌。大家重在吃菜,又有梨子和梅子这两个深渊胃袋,大家抢食也是抢得不亦乐乎。
“嗟!珍儿,你这两个丫鬟还真不客气啊?”绛红抢不过梨子和梅子,详怒道。
她一边筷子不停,一边应道:“可不是。她俩还不挑食,啥都吃得香,吃得快。偏偏还像事先就知道哪道菜最和你口味似的,盯着那盘吃,吃光了又去吃你第二道最爱吃的。唉!你俩够了啊!”眼看着最后一块黄瓜被梅子夹走了,她也急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得气鼓鼓地冲着门外大喊道:“再来一份拌黄瓜,还有……红姐姐你还有哪道菜没吃够的?我们再点一份就是了。”
绛红也不客气,不劳她代言,直接对门外喊道:“今儿这道百合芡实煲做得不错,再来一份。还有东坡肉,怎的今儿肉就这几块?叫两个姑娘家三五口就夹光了。再来一份,可实诚点。还有……”
“噗!”她忍着笑,听着绛红除了第一道夸赞外,另外点了四道,道道都要数落着琉璃阁的后厨偷工减料,大不如前。说绛红是故意呢,可能也是本职习惯。墨香楼的酒菜不便宜,而凡是跟银子有关的买卖,绛红总要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果然,门外的小厮听到绛红诸多不满,这头应了之后便去,不多时端着加的菜回来,一起来的还有楼下的掌柜。掌柜手中也端着一壶新酒,亲自给各位满上,道:“今日后厨确实换了个新师傅,原是老师傅手下的学徒。老师傅这几日病着,虽无大碍,也不好给客人做菜,便先由那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