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听了他们说半天,也听明白是改建庄子,但不是为了居住,是要当个营生,听那话,好像还是表嫂出头的主意,这让宋四心里吃惊不已。
自己媳妇是个会做生意的,那个利索劲,就是头脑都不是普通妇人能比的,或许那些贵妇们看不上这做商贾的妇人,但宋四是欣赏的,要不当初也不会主动要求娶了个商贾家的媳妇。
宋四结亲那会,虽然宋家破落了,但娶个破落文官家的小娘子还是可以娶到的,但他看不上,娶那种不能帮自己任何的岳家和媳妇干嘛?自己家靠正当仕途翻身那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对那生意之事也是感兴趣,要是家里有很多银子,自己爹也不会那么无耻的吧。
当时宋四就那么的不顾家里发对,娶了如今的媳妇,后来也没失望,是这个媳妇和岳家帮他一步步起来,不然光靠家里,他如今依然啥也不是。不像宋八,有个好父亲好兄长,就是将来分家,也饿不他,所以他才能不考虑银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却为儿孙不能让父兄给毁了才把那银子当翻身的本钱。
可是宋四奋斗了十几年,还是让亲爹把他前程给毁了,但他不能怨恨外人,也是自己光顾着自己一房赚银子,不管说能不能规劝住自己爹,但没有使劲阻拦也是真的。现如今不说从头再来吧,虽然银子还有些,但在这京城想重新闯出一条道,比当初刚开始起步还难。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非要租那个铺子不可,是租了后,可以给外人看看,他宋四和姑家表哥还有来往,他宋四是付了银子租的铺子,不是赖表哥的。
宋四就是想借表哥名声站起第一步,他不能和谁谈生意,别人都是一副我不相信你的神情,那个你连姑母家都骗我怎么相信你的神情,让宋四气的回家后只撞头,再恨有什么用。好在有个好媳妇,岳家也鼓励他,给他出主意,要怎么做,关键是人品人格,只有这方面别人认可了,那就是局面打开,凭他宋四的本事,还不至于连家都养不活。
宋四暗自决心还要去找趟堂伯去,不分了家,他就要被这家人拖死了,他宁愿分了家再养活他们,还能得个好名声,不然现在他出去就不是宋四,是宋家的老四。
苏氏只是尝了尝几道菜,没敢大快朵颐,有外人在,还是要注意姿态的,不然让人取笑了到底难堪,刚她都发现宋四看这俩二货都偷笑了,她可不要被人扣上二货媳妇也是个二货的帽子。
苏氏也和宋表弟说笑中暗自观察宋四,觉得还是和第一眼看的那样,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是个做事的人,不像宋表弟,无大脑,人家胸有城府,不紧不慢的听你们瞎聊,也不插话,只是负责倒茶,就是有诧异的,也就眼神能流露一点,那神情是一点没动,还是微微的笑着,一点不像有的勋贵子弟的傲气和自得。
苏氏前世在那段满城流行听各种课程时也听了不少课,其中就有个叫细节决定成败,自己虽然没改变自己多少细节,但在这四十年里琢磨自己琢磨别人,不言不语,却看了不少人的细节。
苏氏也不自己张口问宋四,只是和表弟胡扯说笑,看看那宋四如何看自己一家,看宋四是如何张口,看他说些什么,再决定是否能租给他。他要是诚心做事,只是借三房的名声,那都可以理解,但要把三房当傻子,那就是他给十年租金,也不会租给他。
等吃喝差不多了,宋四见堂哥跟把他今儿要来说的事给忘到脑后勺去了,就站起给苏氏和三老爷倒了茶,还很有眼色的给苏氏先倒,然后坐下说道:“表哥表嫂,我听堂哥说你那铺子要租出去,我想租了,继续做我那香料生意,就不知表哥表嫂是怎么想的”
苏氏只是笑着没出声,三老爷直接说道:“那铺子宋家在那已经坏了名声,你要是接着做,你不怕呀”
宋表弟还接着说道:“就是,那天你爹在那躺着打滚不让我进去,还说那铺子是大表哥孝敬给舅舅的,这会你再接手,让别人觉得这候府还真是把铺子给了舅家的,那天你给我说时,我就那么说了,可你非要让我引见表哥一面,说要当面说说,让我看,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要是我,就是空着也不好再租给你,说不清呀,免得将来堂叔再在门口打滚,那可是把德哥装里面了”
宋四听说到他爹,这才变了脸色,一丝羞愧难堪,但随即又平了神色,诚恳的对着三老爷说道:“以前的事我再说对不住也没用,这次是我和表哥租,不是和宋家,我是想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表哥要是给我个机会,我宋四要是做那无赖事,就让我宋四断子绝孙,将来一个儿孙都没”
这话虽然对着三老爷说,但眼神一直望着苏氏,苏氏从他眼里看到破釜沉舟的决心。但苏氏心道这货不是穿来的吧,还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这话前世听太多了。这也是苏氏见了三姑奶奶和女大夫后,杯弓蛇影了,听了哪句像现代语的就以为是穿来的。有次听宋表弟说谁,还说了句贱人就是叽歪,害的苏氏观察宋表弟好一阵子,看他还是那二货,才放了心。
而三老爷和宋表弟是听了他的发誓是肃然,古人对誓言那是万分重视的,不像现代,随口发誓不假思索的发誓张口就来。
其实宋表弟和三老爷对宋四不是太厌恶,第一毕竟年少时都一起玩过的,二就是在宋家那烂坛子里能出来个靠自己做事的人还真不容易,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