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八走回来,然后对姐夫说道:“放他下来,我单独和他说说话。”
关向阳刚听了宋八的话,知道小舅子没准认得这人女儿,也就放了心,让人给越先生松绑,放了他下来,越先生揉着僵硬了的胳膊,等关向阳带着人出去,才急急问道:“桔梗在哪?你怎么知道?”
宋八指了指板凳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下,说道:“反正你闺女如今有个儿子了,就是知道娘死了,爹不知道在哪。”
越先生痛苦的闭上眼睛,眼角泪水流出。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逼不得已,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当强匪?再说,还有些良知,没骚扰百姓,就是来找关家算账,也只针对二老太爷,没针对嫡支的。”
越先生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敬佩关家为了我汉家百姓守卫在这,可是那二老太爷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不是他,我妻女能落到那个下场?我一个读书人能当强匪?我就是要杀了他才能去死,我自幼读书,懂得礼义廉耻,却在各地流窜当强匪,这不都是关家二太爷害的?但关都使纵弟做了恶事,也是糊涂人!一样有逃不脱的责任!”
“那你就说说,要是证据确凿,我就找关都使,怎么样?”
越先生怀疑的看看,又想到刚说桔梗的事,怒道:“莫不是你们拿了桔梗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听,你对我如何我认,但不要动桔梗!”
宋八听到这乐了,说道:“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说实话?这可是对你也好对我也好的事,再说了,你们袭击关家二老太爷和我什么关系?我还巴不得他倒霉哪,你刚也看了,我姐夫是关家嫡支的,我自然向着关家大房了,要是能把二老太爷弄下去,对我可是大好事,我来这是做生意的,有我姐夫关照怎么比去找庶支强吧。”
越先生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要是说出桔梗在哪,能让我见一面,我就说。”
“她这会来见你,那可办不到,太远了呀,她在京里哪,不过,我可以给你说,她后腰那有个胎记,青色的,我给你比划下,是什么形状……”
越先生怒起要打宋八,宋八伸胳膊拦着,“哎!我说你咋动手哪,我不这么说,你信我呀,说起来你还是我便宜老丈人哪,我儿子是你外孙。”
听这话,越先生愣了,急问:“你是……”
“刚给你说了,我是国公府宋家的,我有个妾就是姓越,就是桔梗,这都是她给我说的,她说只记得小名叫桔梗,她娘没了,她是辗转被卖到京里,不是遇见我,不知会落到哪里哪,还让我打听你的,她说这个姓少,不过她没说小时在辽东,估计是不记得了,在路上,我听你说来扎刺儿卫办事,顺便找找女儿,我就留了心,我那会不是骗你们说姓李吗,就没敢多问,再说你们是绑匪,我哪敢说呀,我姐夫刚给我说抓了你们,要送官,我给他说来认个人,就是你想蹲大狱的,我可不想让我儿子有个犯人外祖,你要是对二老太爷有仇,说出来,咱合计合计,把他给弄下来,让我姐夫上,多好的事呀,到时我带你回京看桔梗去,我可给你说呀,你外孙长得可壮实了,能吃能玩的。”
宋八看越先生眼里的犹豫,继续:“我这回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没去过京里,不然一打听,肯定都知道我,我是我爹的老来子,所以我从小吃喝玩乐,就这么长大了,对了,我给你说,八痴法师,知道吧,你外孙如今跟着法师念书哪,你要是蹲了大狱,可就把外孙连累了,可惜。”
对于关家的情况,越先生早就打听的清楚,这也是他们不针对嫡支的原因,人家保家卫国的,几代人多少关家子弟都牺牲在战场上,他们的家仇只找害他们的人二老太爷。关家次子娶妻国公府宋家女,有次回京路上也遇见过,但都没动过手。
越先生思索了下,狠狠心说道:“我就再信你一回,反正大不了就是死。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父母家人都没了,没考中秀才,投奔我的一个远亲,在扎刺儿卫做生意的,留下来教几个儿郎念书,后来亲戚帮我娶了妻,生了桔梗,就在桔梗三岁多,我带东家一个儿子去了别处,关家二老太爷诬蔑东家和鞑子来往,让官府抓了去,就是为了东家的铺子,我就带着那小东家逃了,抚养他长大,就是你见过的乌达,因为没有路引,几乎是东躲西藏,好在我是读书人,在乡下也能糊弄过去,后来救了个强匪,就落草为寇了,乌达一心要报仇,我也想找回妻儿,也一直在扎刺儿附近活动,我没改姓,就是因为这个姓少,没准会因为姓氏有线索,果然是。”
宋八乐道:“呵呵,我听你姓越,就留了心,路上你说找媳妇女儿,我随意问了你女儿多大,你那时可能想念亲人,多说了几句,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但也没敢认,想看看你来这是干嘛,万一是罪大恶极之人,我也不能认呀,回去给子旦他娘咋说,你爹是罪犯,要被杀头,那还不如不认了哪。”
“我看这事,要想把二老太爷送官府,恐怕不行,关家丢不起那个人,越先生,你听我的,你们要是有证据,我姐夫那也早有收集好的证据,都交给我,我带你去见关都使,把这事都说清楚,然后你们也能恢复身份,不用东躲西藏当强匪,乌达也能找个地方安家,自己也就罢了,将来子孙怎么办?躲几代人去?到时把乌家的家业都还了,自己干也好,卖了也好,都是安家的本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