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笔,回头问道:“请问你哪位?”
那男人回答我说:“该知道你总会知道,我哪位不重要。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不等我回答,提着菜篮子就往里走。我插不上话,只好跟着他。
两个保安跟我道了声别,我看到他们还在那幸灾乐祸地笑。
我们顺着甬道,在办公楼前转了一个直角弯绕了过去。这后面还有一片天地,远远地可以看见招待所的招牌。
“向经理也住这里?”我问道。
那男人头也没回,说道:“她住宾馆,这里是我们的办事处!”
我抬头看见一张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y市对口援建单位入驻我县”。我停下了脚步,琢磨着这横幅是不是在欢迎我们公司住进县政府的时候挂上去的。我在总部的时候,何老魔亲口对我说过,我们中为公司在h县正在拓展业务,但从来没跟我说还有对口援建这种项目的存在。要真是那样,中为还是下了许多血本的。
“张助理!”那男人见我没跟上,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你能不能配合一点?”
我白了他一眼,“已经到了,你要忙就先去忙吧!”
我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从来没见过脾气如此怪异的人,但我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好发火。
大清早的,招待所里一个鬼影都没有,我站在门外,看见门口挂了一块名匾——“中为公司驻y县办事处”。来的时候王静和何老魔也没有告诉我华为在h县的规模到底有多大,我总觉得这架势是不是有点小作坊的样子了?我一个人坐在招待所不大的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用手机上网看新闻,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婶。
我叫住她,问道:“大婶,这里几点上班?”
“上班?”那大婶很好奇地打量我,她说:“你是来办事的吗?九点以后来把,还要看情况,这里经常没有人的!”
我莫名其妙,难道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小散远单位的人就是这样对待他十几万年薪的?
我拨着王静的电话,问问到底公司要这帮人不远千里跑来h县是干什么来了。
“你到了?”王静在电话那头问到,她那边有些杂音,听得出来她应该挺忙的。
“嗯,我到了!”我回答。然后把这里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王静听完很平静,她告诉我说:“你以为何总派你去干什么呢?我们公司在h县的援建项目其实去年就已经动工了,就在县政府旁边。我们投入了六千多万,工程进展地也很顺利,我们本来可以趁热打铁和当地政府谈一谈业务的拓展,但是今年从sx去了一个大公司,似乎要跟我们争h县的一揽子业务。”
我听得一头雾水,“有竞争对手还能这么散漫?”
王静在电话那头无奈地笑着说:“向圆和那边管招商的李县长关系不是很好,我们在h县蛮不受待见的。不过好在我们放缓了工程进度,让他们也不得不投鼠忌器,否则我们可能早就被扫地出门了。你这次去,就是要尽可能地和他们搞好关系,争取在我们工程竣工之前拿下h县的业务来。”
我哪里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向圆她一个堂堂的分部经理,摆下的烂摊子,却让我一个助理来收拾?我有些焦头烂额。
“张灿!”王静说:“我这里还有一些事要忙,等闲下来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只好点头,她那边挂掉了电话。
我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破差事!
我听见了脚步声,转头看到走廊里,刚才那男人端着一个搪瓷碗朝我走来,他问我:“早饭吃了没?”
“没!”我心说你还会请我吃早饭?他把碗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呶呶嘴:“喏!吃吧!”
然后掉头走掉了。
我对他的语气厌恶到了无以复加,但我对他给我端的那碗面却很感兴趣。搪瓷碗很深,里面的面汤清澈,飘着一朵一朵的油花。粉白透亮的宽面卧在汤里,混着切得非常细的肉丝,切碎了的生姜和葱花均匀地铺洒在面上,翠绿嫩黄,让我胃口大开。
我本来吃过了早饭,但一碗稀粥顶多是垫了垫肚子,这碗肉丝面倒是勾起了我的食欲,我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也非常鲜美。我食指大动,夹了一筷子面就开心地嗦了起来。吃了几口,才发现原来面里还窝着一个水煮蛋,这还真是意外啊!
我开始感觉到那个男人也许真不是印象里那么让人讨厌了,至少他给我做的这碗面条是用了心思的。
我一根面条也没有剩下,碗里的汤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我心满意足地抹着嘴角,擦着手。第一次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面条,顿时让我的心情大好。我端着碗,顺着走廊进到了内里,原来这里通着餐厅和厨房。那那人正坐在矮凳上拣菜,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一起。
我放下碗,呵呵地笑着,说道:“面条很好吃!谢谢!”
“好吃吗?”他抬起头来,呶呶嘴,面无表情:“吃完了,那就快去把碗洗了吧!”
我没有拒绝,厨房里的事情我不排斥,而且吃饭洗碗,天经地义。
我在水龙头前刷着碗,顺便也把灶台清理了一遍。那男人对我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的语气明显改善了许多:“张助理,看来你还是挺上道的!”
我不置可否,我对他现在充满了好奇,既然是中为公司的人,怎么还要亲自下厨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