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闲月离开了月神庄,就在花墨耘出嫁的第二日。
她走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侍奉的仆从,还有两名月神庄仅剩的金翎羽卫。
他们会陪她一起,走这红尘道路,看这世间山水。
“月神庄虽然没了往日风光,但这些年的积累,也足够姨娘去到任何的地方。”
“姨娘若是遇见了合心的地方,便驻足一日,便停留半生,都随姨娘心意。”
“这月神令姨娘带上,月神庄羽翎卫藏于天下,只要姨娘开口,羽翎卫必护姨娘周全。”
乘月楼的仆人被全部遣散。
两年时间,中间发生了许多事,自然不仅仅是缪晾晾几人讲述的那么多。
从赵有钱那儿,孙思媛知道,在西江干涸之后,西江省百万人民奔向周边各地讨生活,后来,西江省一直滴雨不落,全省生机断绝,恍如绝境。那个关于“君王不仁”的说法,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愈演愈烈,最后有人借势揭竿而起,动荡了好一阵子。
皇帝恩威并施,用了一年时间平乱,可有不少乱民或士兵,以及无辜百姓,就此断送了性命。后来,好不容易西江省那边稳住了,北疆却出了问题,那边的目木族联合义光族,攻打北疆的城镇。
据说,起先是因为目木族和义光族那边粮食减产,没吃的,可战事胶着了一年,目木族那边粮食大丰收,也没见他们退兵。
“还不是,找着借口,动员大家出战么!”孙思媛听赵有钱说起这事,满是不屑。这种事啥时候都有,搁哪儿都发生过,还不是上位者,为了自己的私欲,拿平民百姓的生死做赌注,想要开疆拓土。
倘若成功,史书记一笔光辉事迹,却不知,那光辉荣耀之下,几多白骨,几多冤魂……
便是那揭竿而起的新溪国人,不也为了那一个显荣尊贵的虚名,就要葬送许多大好年华的人么!
“你呀……”赵有钱摸摸孙思媛的脑袋,没说话。便是他自己,也曾有宰执天下的妄想,不过是因为孙思媛,才放下了。
可是,此时他们身处京城,安稳无忧,北疆的人却深陷战火,他想……
“思媛,我想去北疆。”赵有钱说了出来。
“不行!”孙思媛猛然盯着赵有钱:“我不许你去!”
即便我心怀天下,惦念世人的安危生死,我也不许你去战场,那儿,是动辄流血死人的地方,死神永远在那儿萦绕。而今,没有了万能的灵泉水,我不敢说保证你的性命无忧,那么,我自然要把你留在最安全的地方!
我自私,因为我只在乎你。
赵有钱见孙思媛如此行为,没有再多说,罢了,北疆战将众多,也不缺他一个。
却不想,八月一,北疆传来急报,目木族联络上了麻衣部,已经连破新溪国九城!
顿时,朝野震动。
皇帝收到战报后,与众大臣连夜商议,最后决定:御驾亲征。
这个决定,再次让朝臣震惊。大家纷纷劝慰,自古以来,但凡御驾亲征,要么是君王偏爱江山,力求开疆拓土,成百世功业;要么是他国来犯,无可阻挡,皇帝身先士卒,振奋军心。可不论如何,都没有像如今皇帝这样,下无儿孙,旁无兄弟的,但凡皇帝不幸战死沙场,那这新溪国,岂不是要乱了……
即便如此,皇帝一人一意孤行,他秘密留下一份诏书,倘若此去无归,即由“韩王”赵有钱登基继位!他在意这大好江山,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若是战死沙场,当是命该如此!
却不想,就在大家已然接受了皇帝即将御驾亲征这一事实的时候,皇帝却病倒了。真叫一个“病来如山倒”,皇帝直接躺在了床上,就连站立,都做不到。
皇帝派人,找孙思媛要药,孙思媛无奈的告诉他:药,是真没有了!
“罢了,上天执意阻拦,你就别去了!”皇后在皇帝病榻前,轻声安慰他。“你也不是非去不可,孔大元帅已经点兵点将,即刻就要去北疆支援了。”
皇帝无奈,只能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太医说,他这病来的怪异,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八月八,北疆又来急报,目木族再占新溪国三城。
此时,孔大元帅已经率领援军,走在了前往北疆的路上,可是这样的消息,依然给京城众人心神带来了震动。
听说,目木族、义光族、麻衣部,都是族长部长领兵出战,勇猛无敌,新溪国将士,无人可挡!
当天,皇帝急召赵有钱进宫,从赵有钱离开,孙思媛的心就嘭嘭嘭地乱跳,直到入夜,赵有钱才回到赵府。
“有钱,他找你干嘛?”孙思媛盯着赵有钱,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
赵有钱将孙思媛搂在怀里:“皇帝哥哥,让我去北疆。”“不行!”孙思媛当即出声反对。果然,她猜到了,皇帝想让赵有钱替他去战场!
“我答应了。”赵有钱将孙思媛搂紧了些。孙思媛在赵有钱怀里挣扎:“赵有钱,你太过分了!赵有钱,你太过分了……”
你明知道,我那么担心你,我所有的假仁假义,在你面前,都会破碎现行,我不在乎别人生死,我满心满意,只在乎你是否安好,什么家国关系,什么舍小家卫国家,都是假的!即便战场血流千里,与我何干!
“思媛,思媛……”赵有钱紧紧抱着孙思媛,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安抚她。
终于,孙思媛不再挣扎,平静下来:“赵有钱,我讨厌你!”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