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耶克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想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居然被大宋的官员如此呵斥质问,那些低贱的奴役居然敢把天竺的贵族按下用棍棒拷打。
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会打大宋官员的问题,难道这些官员不应该帮助自己把罪过承担下去?或是为自己开脱责任把罪责推脱到塞尔柱人的身上吗?
自己是什么身份?波罗王朝的王子,身份高贵的令人无法想象,凭什么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这简直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看着身边被宋人扔过来在地上哀嚎的同伴,波提耶克又惊又怒,忍不住上前操着有些生涩的汉话道:“我乃是天竺波罗王朝那也波罗之子,波提耶克!”
“吓!是天竺皇帝的儿子?”
“这…………怕是不好收场了!”
“天竺的王子又如何?到了我大宋便能目无法纪了吗?再说陛下已经禁绝来往,他出现在大宋便是施礼在先,最不堪便是放了他…………”
一时间围观的宋人百姓开始打退堂鼓,对于他们来说天竺皇帝的儿子那便是太子,虽然他以王子自称,但若是在大宋真有一个好歹,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最要命的是坐在小暖阁之中的范子奇,他可是北平府的知府事,罪是他定的,人是他下令打的,万一追究下来,岂不是要吃挂落?
大宋百姓“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有些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软化,胆小的人已经开始向后走,原本是打算看热闹的,谁知道居然遇到这种事情。
随着大宋这边态度的软化,天竺人找回了自信,此消彼长之下,波提耶克再次上前一步道:“大宋与我天竺之间稍有误会,眼下两国之间禁绝往来,但我天竺希望与大宋皇帝和解,虽禁绝往来却希望派出使者前来大宋,我等便是天竺的使者,没想到赶入神都,迎接我等的不是号称礼仪之邦的大宋,而是凶神恶煞之官!”
作为王子,波提耶克知道现在是趁热打铁,继续向范子奇施压和发难好时机,当初自己前来大宋就是希望能得到大宋皇帝的召见,现在阻拦下来那就把事情闹大,大到让大宋皇帝不得不召见自己。
“你们说自己是天竺王子就是天竺王子了?身上可有天竺王的国书?可有证明身份之物?”
刘三虎在边上恰到好处的提醒让衙门之中的人回过神来,也让原本犹豫的范子奇眼睛一亮,没错,就算他是天竺王子又如何?
在大宋他根本就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鸿胪寺和大理寺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明显,坚决不出面,若是他们能出面,也不会躲到现在不出来,范子奇相信他们怕是早已得到消息,否则这么多年在朝堂之中也白混了。
相通这一切,范子奇忽然领悟一个道理,这一切不是官家的意思?
完全把事情推脱到自己的头上,让北平府来处理,把朝堂和这件事摘得干净,说到底官家只是不想知道,也不想和天竺的使者有任何接触,无论他是天竺的臣子还是天竺的王子都一样!
范子奇看了看刘三虎,再看了看波提耶克,随后沉声道:“无论你是何人,犯了我大宋的律法就要治罪!何况若你真是天竺王子为何不在边关通报直接入宋?非要以塞尔柱人做伐私入大宋?莫不是当本官好骗!”
说完之后范子奇重重的拍下惊堂木道:“左右何在?速速施法!”
这下便是铁了心的要打,四周的百姓也被范子奇的“豪言壮志”给感染,纷纷在边上叫好。
天竺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没有震慑到宋人,反而成为自己的罪名,看着不断嚎叫的族人,看着原本高高在上的高种姓贵族被打的鬼哭狼嚎。
波提耶克终于忍不住了,人在恐惧的时候往往会不顾后果的发出威胁,说出一些本不应该说出的大话,为的是躲避即将到来的惩罚。
“你们这些贱民,居然敢对高贵的婆罗门施以重刑。梵天、毗湿努和湿婆是不回放过你们的!所有的宋人都应该接受严惩!你们这些贱民!大宋皇帝以阴谋对我天竺使者!不仁不义!”
有了最后一句话,范子奇彻底放下心中的不安,这是辱骂皇帝,这是大不敬,完全能判大辟之刑,而这也是他的初衷…………
范子奇随即大声呵斥道:“堵上他们的嘴,给本官狠狠地打!二十杖不够上八十杖!”
围观的百姓更为愤怒,大声叫骂呵斥,甚至有人对他们投掷石块,但却被衙役拦住,毕竟人活着有个交代,若是死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消息一步步的传递上去,赵祯在看到消息之后,望向范仲淹的眼神充满了狡黠:“怎么,朕和你说过他必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天竺人的骨子里已经被这种高高在上给惯坏了。”
范仲淹向赵祯拱了拱手,又向边上兴奋的已经站起的王韵呵斥道:“怕是早已猴急难耐了!”
“范相公此言差矣!有道是:兵贵神速!我大宋禁绝天竺之往来,其又以海路通商塞尔柱,岂不是白费心力,此时传令南海水师,只需得三五日的功夫便能穿过马六甲,十日不到便可拦截天竺海船,以我大宋之神州巨舰必令其胆寒。”
王韵的回答让赵祯满意,在范仲淹看来,此时当召见天竺使者才是,尤其他还是天竺的王子,身份非同一般。
范仲淹相信天竺人在大宋强大的国力面前必会屈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