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火之季的二月底,兰德尔领的民众迎来了一年一度为期三天的狂欢节。猛烈的阳光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热情,数万人涌入平湖镇,填满城镇的街头巷尾,欢乐的氛围充斥这座年轻的城镇。
事实上,今年的兰德尔狂欢节只是第二届,和平湖镇同岁。许多人都在猜测兰德尔家族耗费真金白银,让下等人狂欢的真实目的。甚至有人认为,兰德尔狂欢节只是兰德尔子爵的突发奇想,不可能一直存在。但兰德尔领的民众会自豪第告诉他们,狂欢节会一直举办下去,因为高贵的兰德尔子爵亲口说过:
民众用汗水浇灌这座城镇,它必定要给民众带来快乐和喜悦。
我为这座城镇流过汗水,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她让我快乐,这是我的城镇,我的家园……狂欢节热闹的气氛点燃了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归属感和成就感。
这份情怀外人无法理解,兰德尔领的民众也说不清楚。但他们确实开心快乐。
狂欢节期间,兰德尔领的商人提前备足了货物,价格只有平时的一半,旅馆酒舍准备好丰富廉价的食物和美酒,政务厅邀请二十多支歌舞剧团和马戏团到平湖镇进行公开巡演。女人们在市场上大肆购物;男人们流连于酒馆旅舍,畅饮美酒,高谈阔论;孩子们免费观看难得一见的歌舞杂耍和驯兽表演,他们掂起脚尖,或者骑在大人的脖子上,尖叫欢笑,小手拍的通红也不觉得疼。
不过,今年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不是商品和酒水如何便宜,剧团的表演如何精彩,也不是该死的鱼人战争,而是互助会、互助券,以及那三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听说了吗?今天爆了三个大奖,那个叫迈克的家伙买了两份同号互助券,一个人就拿走了4000铜索尔!”
“4000铜索尔?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三个人在高台上领奖,每个人都揣了满满一袋银币……”
“迈克那小子我认识,我们是同一批进兰德尔领的。我分到了乔治村,他去了南边盖要塞……他领奖的时候,我在台子下面喊他,他没听到……现场的人太多了,比鹅棚还要吵。”
“哈哈,他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他肯定是怕你找他借钱……”
“我老婆都有了,还会找他借钱?他能中大奖,我也能中……今天买互助券的人太多,我明天回乔治村买,号码我都想好了。”
“那这一期,你中了没有?”
“中了最小的3个连号,兑换6个铜索尔……我应该多买几份的,都怪我老婆太小气,只肯让我买一份。”
塞克斯走进酒馆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但酒客讨论的内容都和“互助券”“中奖”有关。
这家酒馆的生意火爆,不大的空间分割成上下两层,塞入二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周围还站着一圈找不到位置的客人。
或许是因为塞克斯的着装与众不同,他穿了一件长袖细亚麻衬衣,而里面的酒客都是一身无袖背心打扮,露出毛茸茸的强壮胳膊。在这一群粗鄙的壮汉当中,塞克斯显得体面又另类,立刻引起了酒馆老板的注意。
“来,你们几个展现一下兰德尔子民的豪爽大方,给这个英俊的外乡小伙子让条道。”酒馆老板拉了拉脖子上的灰毛巾,招呼吧台前两个壮汉让位置。
塞克斯挤过人群,站到吧台前,还没开口,酒馆老板就给他倒了一小杯紫红色的酒水。
“这杯是免费送的。”
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刻征服了塞克斯的味蕾,他放下酒杯,很有礼貌的说道:“谢谢,能再给我来一杯吗?我付钱。”
“大杯3铜索尔,中杯1铜索尔5便士,这样的小杯7便士……我这里还有两年份的紫蔗酒,价格翻一倍,客人要那一种?”酒馆老板殷勤地问道。
塞克斯犹豫了下,腼腆地笑道:“我不大能喝酒……给我来一小杯两年份的紫蔗酒。”
“不大能喝酒,跑到酒馆来干什么?”
旁边一个容貌丑陋的壮汉,用阴鹫的目光打量着塞克斯。这个小白脸,他越看越讨厌。
“你是歌舞剧团男演员,被剧团里的姑娘赶出来了吧?”酒馆老板笑眯眯地将小杯紫蔗酒递给塞克斯,从他的手上接过2枚铜索尔。
塞克斯低头抿了口紫蔗酒,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丑陋壮汉却对着酒馆老板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小白脸是被剧团里的姑娘赶出来的?”
“没见识的土包子,剧团里的漂亮姑娘到了晚上都要做生意,不方便有外人在场。”酒馆老板鄙夷地看了丑陋壮汉一眼。
“晚上做生意?不方便外人在场……”
丑陋壮汉恍然大悟,搂着塞克斯的脖子,挑衅似的笑问道:“你是那个剧团的?你们剧团里有多少姑娘?你开个价……我也去你们剧团睡个姑娘。”
“是单独表演。”塞克斯小声辩解了一句,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酒馆老板。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客人身上拿开。”
酒馆老板又扯了下系在脖子上的灰毛巾,数出7个铜便士给塞克斯。丑陋壮汉流露出畏惧的神情,松开塞克斯,嘟嚷道:“我也是你的客人……”
“你这个吝啬鬼,铜便士流通之前,从没有见你照顾过那家酒馆的生意。现在每次过来喝酒,只点4便士的小杯紫蔗酒,多一个铜索尔都舍不得花。”酒馆老板骂道。
丑陋壮汉的脸变得更难看了,吧台前的酒客们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