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也有一群横公鱼,现在可没有一群无肠公。高渐离,再拖下去,你还报不报仇了?”我实在懒得在和他争论下去,“再说下去,外面的两个高手也差不多要死绝了。等一下你孤军奋战一样谁也护不了。”
无肠公再多吃些脑髓和心脏,只怕雍和兽醒过来也胜不过它。云珠和羽一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操控无肠公抢着吃人的?
那种时候,只会让高欢的悲剧再度上演。
高渐离抿唇略一沉默,旋即改变态度道:“我去外面看看,你、你们多加小心。若洞穴有坍塌之势就立刻冲出去!至于她……”
他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羽一,“就不用管了。反正也是要杀的。”
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竟然能听出替天行道的意味来。不过,也的确算是替天行道了。只无肠公**控开始,已经有不少人葬身其口,如今灭了它也算是绝一祸患。
我翘了翘眉:“我们才无余力管她。”
高渐离这才满意砍掉束缚雍和兽的四根铁链,转身出了洞穴。方才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男子抿着唇思虑半晌,终于在我将手伸向雍和兽血香香炉的时候道:“我去洞口看看,有什么事好告知大家。”
“告知我们?你就是怕死,想先跑到洞口去吧?”宋紫阳青着脸揶揄,其他人也是不甚和善的表情。
男子被她一噎,脸色更加难看。“有个人出去看看情况也好,外面的凶兽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被缠住不能前来报信,我们傻等在这里就遭了。”
我打开香炉的盖子,墨绿色盘成四圈的血香撞进眼帘。
“明白了,我这就去!”男子晦暗的目光忽然亮起来,像是……灵魂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一般,他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去。
这一刻,男子的心里是最畅快的。这辈子压抑了那么久的难过和愧疚,全都变成了冲到洞口去的力量。
此处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但他却甘愿去洞口冒那个险。他不要再像三年前那样当个缩头乌龟,在灾难降临的时候躲在大家的背后……
看着亲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死去,最后活下来的自己,其实只是个行尸走肉。
今天和场景和那天是那么相似!那天,也是凶兽冲进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避开凶兽的山羊血,他们家也一样,可却因为他的胆小弄撒了山羊血,让全家人陷入险境。
可是,却没有人怪他。爹、娘,还有阿姊全都护着他,让他快跑。可自己胆子小,他根本连腿都迈不动……
电光火石之际,他们在狼一样的凶兽扑过来的瞬间把手里的山羊血齐齐泼向他,那时候的他们没想到其他人也会给他泼山羊血……就这样的一个错误,他们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
这一次,他不要输在凶兽的爪牙之下!
“陆姑娘,他不过是个胆小鬼,肯定会弃我们而去。你为何要相信他?”宋紫阳抱紧了自己,明明是在质问我,眼睛却只盯着她那双被泥水裹的脏兮兮的绣花鞋。
我用匕首的利刃比划着血香燃烧的那一段,只是眼神飘过去瞄了她一眼:“他不会那么做的,那双眼睛早就说明了一切。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也去看看。此时洞口之外的地方,是否还安全。”
“我……”宋紫阳抬脸看我,又迅速低下头去,不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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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赶到金魄客栈的时候,张易甫已经口吐鲜血趴在地上。长剑正好落在高渐离的落脚处,张易甫后方的青黑色甲壳凶兽被一根粗大的绳子缠成一团,正狂暴的用力绷着绳子。
原来,张易甫是从厨房顶端的破洞看见里面有一条粗大的绳子,极像用来绑住画舫的船用粗绳,模样却新的很。应该是备用的。
他刚钻进去,凶兽的黑影就砸下来!张易甫也拖着绳子就地一滚,恰好躲在那些甲壳搭出来的缝隙里。
随后,他趁势拼尽全力将绳子拖起就着甲壳“将军”就是一顿乱窜。直到方才筋疲力尽被撞飞过来,他已经将凶兽给捆实了,至于绳子能撑多久他已经无力再管。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本官还想一个人捆了这凶兽回岐郅城较差呢。”张易甫摇摇晃晃的站起,雨点立时将他脸上的泥水和血迹晕开。
高渐离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就凭那根不甚结实的绳子?而且,还只是捆了凶兽几只脚的情况下?”
“额,用不着你管……”张易甫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伸手接过高渐离扔过来的剑,调侃道:“怎么?不在洞穴里保护你的心上人,跑这里来蹚浑水了?”
高渐离一愣,旋即横白他一眼,刚才那么正经原来是装的。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怕你死在这里被无肠公吃了脑髓和心脏,那样的话凶兽就更厉害。更难收拾。以防万一,还是护你一下的好。”高渐离拔剑,同他在雨中并立。
张易甫呵呵轻笑,目光却看着屋顶上的两个小小身影:“希望郭索公子能快点劝好他家的小侄女,否则本官就只有直接杀人了。”
他咬牙切齿,高渐离却只是淡淡一瞥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凶兽上。
郭索家会怎么样他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怎样才能手刃了这只凶兽,给欢儿报仇!可惜,还要保护自己的身子,不然照着他毫无顾忌的性格,怎么着也不可能只和郭索公子打个平手。
屋顶上,郭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