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闻言却坦然笑道:“正巧了,西伯侯曾许诺送世子姬考入朝歌为质,二人若果真情投意合。寡人便是替他们主持了这场大婚,却又如何?”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却暗藏玄机。而姬考正是那位原本被剁成肉馅,做成肉羹,送给姬昌吃掉的世子伯邑考。“伯”是其排行,“邑”是表明其世子身份,考才是其名。故而全名姬考,唤其伯邑考,以为其姓名本为此,却是误解。就像帝辛的本名,其实是子受一样。
以帝辛言之,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和代入。
至于姬考入朝歌为质一事,却是楚河这个渐渐存在感降低的国师,突然提议挑起的。
之前诸侯朝拜之时,楚河言西伯侯姬昌被西岐百姓奉为圣人,天将有祥瑞降于西岐,需当在王前有座。
帝辛欣然应允,不待姬昌反对,便独为其准备了一把华丽的座椅,对坐于姬昌对面,遥遥相望,仿佛二王对立。
姬昌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那八百诸侯纷纷射来或者探究、或是怀疑,或是嫉妒,或是妒恨的视线,让姬昌心中格外不安。
故而才当殿许下,送世子姬考入朝歌为质子之言,以示忠心。
说服了死脑筋的苏护,稳住了这根导火线,让其暂时不得引爆。帝辛又刻意敲打了费仲、尤浑二人,令二人心中不安,稍稍收敛骄纵,却又并不真的处置他们,依旧留以待用。
等返回了淇园之中,再见到楚河,帝辛整个人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成了,爱妃即将入朝歌,只要我将杀生石与其融合,必能再续前缘。姬考那厮,却是不得再杀,当以其为质,遥遥控制姬昌父子。”依照楚河的布置,解决了一个似乎不小的难题,帝辛难得的有些意气风发。
楚河却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来,这花开的像是杜鹃,却偏生的如脸盆般大小,后世不得见,应当是绝了种。
放在鼻子前,细嗅其香,胸怀峥嵘。
颇有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感。
“得意什么?伯邑考不过是姬昌立起来的幌子罢了,太姒与姬昌生有十子,伯邑考为长子,却只是占了恭谦孝和这四个字,或许是君子,或是只是个伪君子,总而言之也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为一贵族尚可,若是为王···不说也罢!唯有二子姬发和四子姬旦德重才高,是辅助姬昌的左膀右臂。姬昌若是让他们中二人其一,入朝歌为质,或许真有臣服之心。伯邑考···弃子尔!”
“你这不是占便宜,而是捡了个烫手的山芋。要不要打个赌,伯邑考入朝歌后,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并且凄惨无比。用一个注定没什么出息的大儿子,换一个起兵讨伐你的理由。没什么比这更划算了。”楚河不急不缓的说道。
他这番推断,并无根据,却绝非妄言。
想那姬昌以伏羲先天八卦为盘,再创后天八卦,两两相合演出八八六十四卦,六十四卦象之下,能推演天下事,无有遗漏。甚至真正的神圣,都为之惊异。
曾经的帝辛以伯邑考的肉做肉羹给他吃,他却为了脱身,面不改色的吃掉。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却能下口,可见其心之狠。
楚河的一盆冷水当头而下,让帝辛瞬间冷静下来。
“这么说···那个伯邑考,不仅是个坑,而且我还得时时刻刻派人守着他,护着他,他若是有什么不测,那我也要背锅?”帝辛只觉得憋屈,作为一个王,却被臣子这样算计,他觉得很不痛快。
偏偏楚河要拘着他,不让他肆意宣泄。
每当他要发火,楚河就扬言尥蹶子不干了。反正日子还长的很,要是连前几步都不配合,那后续也就别整了,早点洗洗睡了。
楚河笑道:“大王何必迂腐?死于非命当然不可,但若是他自己气量太小,心思太窄,活活把自己给气死了,那就与大王无关了。”
帝辛一愣,问道:“怎么说?”
楚河随手将摘下的花,续接在断茎处,那花开的依旧娇艳,仿佛没有受到过丝毫的伤害。
“妲己入朝歌,岂不是机会?”
“良辰美景,英雄佳人一场相会,犹如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了人间无数,岂不是人间佳话,万古流传的美事?”
“妲己和伯邑考分别入朝歌后,大王不妨举办一场与民同乐的游园会吧!”楚河的思维似乎依旧跳脱,帝辛觉得用飞奔的都跟不上。
“这···又和游园会有什么关系?喔···我懂了!你这是要借众人之口宣传,然后好气死伯邑考,对吧!”帝辛自以为得道。
楚河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大王可知唐明皇与杨玉环,汉孝成帝与赵飞燕,周幽王与褒姒,甚至是大王你与妲己,同那正德与刘良女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楚河所说的这几个例子,都是典型的美色霍霍了江山。
区别在于,前几个都没得什么好名声。唯有正德和刘良女之间的事情,毁誉参半。甚至经过小说的改编,以刘良女为原型,塑造的形象李凤姐,获得了广大老百姓的喜爱,并不觉得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归咎其原因,就是···亲和力。
刘良女···或者说李凤姐,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民间来的,麻雀飞上了枝头,变成了凤凰。这让人相信,这一定是真爱。
但是前几对···咳咳!来历不说大家也都清楚,总之就都是充斥着一股子狗屁倒灶的味道。而且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