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家集正逢早市,街上熙熙攘攘,好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熟练地绕过人群,穿过嘈杂的闹市区,南诸就这样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茶馆面前。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座茶馆与闹市区就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脚程,可以说是拐个弯就到了,可却偏偏没什么人气,平日里也少人经过,更不用说进来喝茶歇息。
因而也鲜少人知道这座茶馆的地理位置极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刚好可以将外面闹市区的情况尽收眼底,外面的人却会被建筑物给遮挡住视线,看不到茶馆人员的进进出出。
刚掀开帘子,就有人面色平静地迎了上来,也不说话。微微曲身行礼后,便领着南诸走进了一个雅座。
桌椅刚刚好靠着窗边,南诸这才刚一坐下,便有人奉上了刚刚沏好的清茶和一小碟桔红糕。
轻嗅着茶杯中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南诸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极为享受的表情。
他一向极为好茶,只可惜极少有符合他口味的茶叶,再加上他对冲茶所用的茶水也甚为挑剔,所以平日里对于那些普通的茶水他一向是浅尝即止,不表示喜欢,也不表现厌恶。
故而周围之人也不知他对茶甚为喜爱,也就没费心思投其所好。
轻抿一口茶,含在嘴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瞬间蔓延开来,随即便转为淡淡的甘甜,让人回味无穷。
静待一小会,再将口中的茶水缓缓咽下。这时滚烫的茶水立马顺着食道流下,暖进脾胃里。
那股浓郁的茶香一下子在五脏六腑中弥散开来,让人一下子迷醉在其中,不能自拔。
不得不说,这世间缘分二字真是妙不可言。
这一茶馆的前身本就是一酒楼,厨子手艺上佳,店内干净整洁服务周全,但就是不知为何,常年经营不善,无人光顾,久而久之,市井间便有了些流言,还传得有模有样,活灵活现的。
众人都说酒楼的老板得罪了地灵,使得人气无法顺利凝聚,这才生意惨淡。
当初南诸初到古代,每日娱乐活动就是读书习字,练武弹琴,闷都快闷死了。听傅竹说起此事后,心中也是有些好奇,便领了几个狗腿子做足了富家公子哥的姿态,跑到人家酒楼一探究竟。
一进酒楼便被眼神毒辣的店小二给请到了上座,好酒好菜给招待着,倒是让南诸好是惊奇,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泄露了,这才引得对方如此赶着拍马屁。
不过酒是上好的绍兴酒,菜也是色香味俱全,既然有人赶着讨好自己,南诸也就乐得装傻,就这样享用起来。
用膳的过程中,不等南诸主动提起,身旁之人早就迅速将对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并小声禀告着。
因而,南诸心中自是有了谱,并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自动送上门来。
果然,酒足饭饱之后,酒楼的老板便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前说明了来意。大概意思就是看你们很有钱,想把这家酒楼以合适的价格盘给你,大家共同发财。
听了此话,南诸不由得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若是一般的富家子弟,被掌柜的这么一拉一捧,再加上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保不齐就被对方忽悠得迷迷糊糊的。
从调查的信息可知,酒楼的掌柜倒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有点贪财,因周转不过正急着将酒楼出手。
只不过当地人都知道这家酒楼的底细,任由掌柜的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敢出手,因此这件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酒楼的生意却丝毫没起色,掌柜心中也是急得不行,再不出手,就血本无归了。
正好今天听店里的小厮说有个富家公子哥带着人来吃饭,他转念一想,便得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反正买卖不成仁义在,他这么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就算成不了,也落不了口实。
见南诸这样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掌柜也是有点脚软,心中暗暗地唾了自己一口,连忙出声将刚刚说的价格减免了三分之一。
随后在南诸的眼神压迫下,一脸哀怨地又再减了一半。
看着对方一副好似死了爹娘的表情,南诸忍不住笑出了声,并扭头示意手下掏钱。
还真欺他不懂行情,这三减四减的,才和当前市价一样,可想而知原先对方的心究竟有多黑,居然足足提高了三倍的价格。
掌柜的哭丧似的接过银票,一点数目,吓得就差点跪下了。
“这,这。。。”
话还没说完就自己闭上了嘴巴。
见此南诸满意地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听说这茶是你泡的?”
掌柜一脸严肃地应了声,脸上全然没有刚刚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这以后就改成茶馆了,你便还是这里的掌柜,知道了么?”
耳边传来了南诸漫不经心的语调,掌柜却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他承认刚刚是自己看走了眼,误把贪婪的饿狼当做娇弱的小白兔,这下彻底就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他一时被贪婪迷失了双眼,但是打拼积累下来的经验还是在的。一看到远超自己要求数额的银票,就立马敏锐地意识到南诸此行必是另有所求。
理智一在线,掌柜的就立马发现了南诸一行人的特别之处。所带小厮看似毫不起眼,实则都是下盘稳当的习武之人。
最要命的是为首之人脚上的鞋子分明就是官靴的式样。
隐约感觉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