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又一拨胡琴,哼笑:“怎么?看不起这打井的活计?瞧瞧贴在正墙上的侠义榜,今年咱们这一片,金色任务头一号就是打井,打好了通过审核,只要打够三百口,就能换取刀谱、剑谱各一,你们都不是初走江湖的雏,没见过那等刀谱,也该听人说过,换做十几年前,不说是掀起一片血雨腥风的神功秘籍,也是寻常小江湖世家,武林门派的镇派绝学了!”
一句话,左右都不吭声。
老瞎子又嘿嘿一笑:“当然,咱们这位谢大侠如此积极,”到不是为了那劳什子武功秘籍。”
客人们登时提起精神,纷纷道:“老瞎子你可别吊人胃口,赶紧说说,不为秘籍还能为了什么?”
老瞎子徐徐道:“这谢海棠,雍州地面上的人少有不知道的,乃是谢家庄的三少爷,他父亲就是二十年前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神刀,谢十一,他大哥和二哥合称大谢小谢,如今也是江湖名侠,等到他十六岁初入江湖,那同样是很快就打出名头,毕竟家学渊源,人家那是名门子弟,谢家的武功足够好了,要说神功秘籍或许还能让他这位谢大侠动心,像这般略普通的刀谱,剑谱,那就差了些意思。”
见左右的客人全神贯注地听,老瞎子神神秘秘一笑,“这江湖上,除了武功,最动那男人心的,肯定是天下少有的美人。”
客人惊愕:“谢海棠谢大侠是为了美人?哪一个?”
老瞎子咳嗽了声,到卖起关子来,招呼人上茶,慢慢品了两口,等到周围七七八八地胡乱催促,才轻笑一声:“要说这美人,在江湖中却声名不显,知道的不多,但是,来头却是大得很,只要我提一句,人人都要承认她是天下第一的佳人,任凭是什么江湖名门侠女,江湖四大绝色,和这位比,都要黯然失色!”
众人一听就是不信,纷纷嗤笑:“你个瞎老头,知道什么叫名门侠女?像杨家那样的,才叫江湖名门,像杨大小姐,杨艳生那般,才叫名门侠女。”
“至于四大绝色,你见过吗?当年卢飞燕过雍州,多少人无意中见到她的音容笑貌,从此茶饭不思,害了相思病,那位赫赫有名的徒老爷都大赞其世间无双,这只是四大绝色里最不出名的一个,另外那三位,你想见也见不到啊!”
几个客人这么一呼喝,冯云登时定坐,按住桌上破了一口子的陶碗,一动不动。
很明显,车马店里这几人,居然都是江湖人,而且还是那种老江湖,他和公主初来乍到,到也想听听本地的消息,也就安下心坐着,一时不急着走。
客人们啰嗦了半天,那个瞎子老头只摇摇头:“名门侠女,四大绝色,那都是人间的绝色而已,我说的这个美人,人间见不到,天上才有!”
“这到越说越玄乎。”
几人失笑,“老头子你瞎眼这些年,说书的道道却多,至少把我们的兴趣勾起来了,就不要卖关子,赶紧说说侠义榜第一的谢海棠也要动心的,是哪位天仙人物?”
老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唏嘘半晌,轻声呢喃:“我不知道!”
客人们:“……”
好在这个老人家随即道:“但是我知道,她是侠义榜的主人,是天医背后的主人,还是天兵天将,鲁班神师们的主子。”
众人齐齐愣住。
最近几年,天底下名声最大的便是侠义榜,还有和侠义榜撇不开关系的医社,医社里的天医个顶个都是神医,能让阎王也退避三舍的那一种。
所谓天兵天将,都是接下侠义榜上最难的任务,且无论多么难,三日便能完成的,有神仙手段的高人。
至于鲁班神师,到是雍州百姓自己称呼起来,在雍州享有盛誉。
“这些人若真有一个女主人,那果然只能是天女了。”
客人们呢喃。
瞎老头手中胡琴横放在膝盖上,抿了口茶,低声道:“谢海棠谢大侠,就曾经有幸,见到过一次那位天女,从此魂牵梦绕,念念不忘……哎,可惜,那是天女,再想多见一面也不易。”
一直趴在后窗户上,百无聊赖的漂亮少年,闻言扭头回来,看了看身边的英武年轻人,微微一笑:“谢海棠是谁?还挺有眼光!我师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天下罕见,无人能比……”
年轻人一头冷汗,翻了个白眼:“小祖宗,你可别胡咧咧,敢随意编排圣女,小心回去又被你奶娘打屁股!”
冯云听了这些闲话,心中也不禁对那位瞎老头口中的天女好奇起来,转头想和岳晓秋说几句话,却见她神色复杂纠结,似是有心事。
“秋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岳晓秋忙回了一句,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点儿难受,心里忍不住想——方若华怎能和别的男人……
她是韩宇哥哥的未婚妻子,这一生,只该让韩宇哥哥一人惦记!
不,不对,是那个什么谢海棠痴心妄想!
岳晓秋用力握拳,她怎能乱想,圣女方若华为彼岸城做出了多少牺牲,她也是知道的,记得当年在天山,她脑子里迷迷糊糊,一刀伤了特别照顾她的阿索,她也被韩宇哥哥护在身后,从来沉默寡言,不多说一句话的阿索,哭着求韩宇哥哥,求他把山河珠拿回来——圣女独自一人,撑起神树的能量消耗,生命几近枯竭,只要能缓解圣女的压力,他说,彼岸城上下都愿意赴死!
直到今日,岳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