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毛笔作画哪来这么多讲究!”
“笔法竟然有这么多技巧,这些都是古代人研究出来的吗,比我们现代的画技还要精妙啊。”
“原来还有水拓法这么神奇的作画方式!”
“水拓法、水破墨、水破色……这些技巧,杜馆长,你感觉有没有涉及到物理变化,像不像我们对道的修炼?”
“虽然是基础画技,但很显然,如果放在现代,能把这些神技复原,绝对可以引发道的共鸣,搭建暗物质桥梁,发挥巨大不可思议效果!”
“古代画技,令人惊叹!”
“我最惊叹的是周岩,为什么他能对古代画技理解这么透彻,而我们研究几年、十几年,都研究不出多少头绪。”
“这位联邦美术状元,不简单。”
《写意画入门》已经被李梅、赵馆长等人相继阅览,没有像樊政那样看得仔细,但都已经把大致内容了解。
其中的道理,或许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不妨碍他们对其中记录的知识,感觉到震撼。
“不可思议!”
李梅望着正在修复台上,拿着放大镜,一笔一划观摩残篇的周岩,心头渐渐火热,喃喃道:“赵馆长,我有预感,如果《写意画入门》是正确的,古代画技领域恐怕要掀起一项重大的科学变革。”
赵馆长眯起眼睛,跟着叹道:“李所长,你有多大把握,这些内容是正确的?”
李梅不答。
只是跟其他几位古画所的专家对视,互相眼神交流。
其中一位专家,正声道:“尽管《写意画入门》讲的知识点,都是很空泛的内容,但我刚才回忆一遍这些年的研究,发现所有的研究,竟然都在书中阐述的框架内。”
“不错,很少有跳出框架的内容,写意画、工笔画的考古资料十分零散,但归根结底,它们是有着一套严谨体系的古代画技,《写意画入门》即便没有阐述准确,也距离这个体系十分接近了。”
专家们没有靠近修复台,去打扰正在观摩王羲之真迹的周岩、樊政。
但不妨碍他们热烈讨论,以及把目光不断投向全神贯注的周岩背影上,或惊疑、或火热、或感慨、或复杂。
李梅是个气质很高傲的中年妇女,她画着淡妆,神采奕奕:“古代画技的崛起即将开始,杜馆长,你知道我现在想起谁了吗。”
“哦,你想起谁了?”
“寒江先生。”
“寒江先生?”
杜馆长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年轻时曾经在弘文馆做过几年画师,那个时候寒江先生也在弘文馆做画师,我有幸跟他喝过几次酒。他给我的感觉是十分安静,那时候我就想,他必然成大器。”
“周岩呢。”李梅轻声问。
赵馆长思考道:“从我的短暂接触,他也有一种沉稳的气度,但沉稳之中又很有锐利感,我看过他的资料,武道天赋很不错,大概这就是他武者的锐气……两个人都给人一种必成大器的感觉。”
两人说话的声音比较小,但还是被旁边的几位古画所专家听清楚。
一名专家表示:“所长,这本《写意画入门》我们得拷贝一份,带回去好好研究,另外,不知道能不能把周岩提前招进古画所,有他在,我们能更好研究写意画技法和国画笔法。”
李梅点头:“等一会再说。”
……
专家们背后。
小姜已经惊骇到没有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内心震撼,先前樊政的反应,就让他震惊,从未见自己的老师对一个人如此器重。
但现在,不仅仅樊政器重周岩,古画研究所的李梅所长,更是把周岩当成古代画技崛起的契机。
她和赵馆长,一唱一和,直接把周岩跟寒江先生对比在一起。
小姜已经没有任何嫉妒的心里,只感觉到阵阵悲哀和无力:“这就是天赋的差距,这就是天才与普通人的差距吗?联邦美术状元的天赋,真的直追画圣吗?十七岁的承念级,再强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他看着还在光屏上被专家指指点点的《写意画入门》,其实并不能看懂。
但这些专家们却仿佛在讨论稀世珍宝,啧啧有声。无疑,周岩书写的五万字著作,是一篇高质量的学术著作。
他自己写个论文都感觉到头疼。
周岩却写出连专家们都拍案叫绝的著作,这才刚入大学三个月不到,立刻就著书立言,此等表现着实令人不敢嫉妒。
“呼,我得调整好心态,或许十几年、甚至几年后,他就是我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
不知不觉间。
周岩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变得无比活跃,他依然专注观摩王羲之的真迹残篇,没有发现自己脑海里的小齿轮,已经悄然转动。
他的大脑已然加速,各项指标飙升。
思维快捷、记忆敏感、想象力活跃。
精神高度集中在四幅残篇上,学习、研究、思考上面书法所蕴含的各种笔法技巧,并且入微观察每一个细节,对照自己总结的知识,加以分析。
他发现。
四幅残篇在自己的眼中,渐渐放大,每一个微小的墨迹,都呈现出清晰的排列方式。这是玄之又玄的状态,眼睛、大脑同步协调,仿佛在脑海里安装一台分析仪器。
渐渐地。
他眼中的四幅残篇,不再是书法。
而是被拆分,每一个字都开始剥离,一道一道的轨迹,明晰的分出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