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中恭喜了……”张越刚起来不久,郭穰就喜滋滋的跑来贺喜:“陛下诏命已抵兰台,侍中等着接诏就好了……”
“什么诏命?”张越没有反应过来。
“侍中大义出手,援护南信主,天子闻而大悦,要赏赐侍中佩剑和黄金呢!”郭穰笑着说道。
虽然说,其实刘氏天子赏赐大臣宝剑这种事情,很是稀松平常。
打太宗开始,每岁少府卿的考工室都要专门组织工匠,特别为天子制造赏赐大臣的宝剑。
几十年来向来如此。
某些大臣家里面甚至挂满了天子所赐的宝剑。
譬如太宗皇帝时的太仆卫绾家里面甚至有太宗所赐宝剑上百柄!
大将军长平烈候在世之时,据说家里藏有御赐宝剑两百余柄,简直恐怖!
但话又说回来,历代天子虽然爱赐大臣宝剑,然而,倘若某位大臣家里连一柄天子所赐宝剑都没有,那么就说明这个大臣在天子面前的地位,恐怕很低很低。
所以,御赐宝剑也是臣子身份地位的象征。
得赐越多,地位越高。
至少说明天子很亲近这个大臣。
张越听了,也很高兴。
不过,他高兴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办对了。
天子既然有所赏赐,那么,那个小公主就算脱离苦海了。
“南信主陛下有何安排?”张越问道。
“圣命皇后将南信主养好身体后,宫车以送甘泉!”郭穰深深的拜道:“陛下欲亲养之!”说道这里,郭穰对于眼前的这位侍中,有了深深的忌惮。
自当初卫长公主病逝后,宫中诸贵人、婕妤所出公主,再无一个能得天子欢心。
但,南信主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天子下诏,要求皇后照顾好,并在南信主伤好以后,送去甘泉宫。
圣命说的很明白:朕当亲养之!
而这一切,皆是在眼前这位侍中插手后发生的。
其圣眷至斯,让郭穰叹为观止。
他入宫二十年,尚是第一次见到天子如此宠爱一个臣子。
这样的宠幸程度,恐怕只有宫里面传说的小冠军侯可以比拟了。
当然,郭穰心里还有着庆幸。
庆幸这位天子的宠臣,与自己关系还不错。
不然……
今天早上,建章宫长秋、黄门左监,这两个曾经一度显赫的中官,已经被逮捕,收押于暴室之中了。
黄婕妤更是被斥责,削了婕妤的位格,降为宫廷妃嫔最低等的少使,直接被关入永巷,基本上是已经出不来了。
受此牵连,黄婕妤两个本来在宗正卿衙门混吃等死的兄弟,也被罢职,勒令回家闭门思过。
实际上,这跟软禁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郭穰就笑着道:“方才公车署那边来消息了,说是侍中征辟的官吏,皆已报道了,请侍中择日去接见……”
张越听了,立刻就高兴起来。
赵过、胡建、陈万年、桑钧,这都是未来新丰县的重要拼图。
是该找个时间去接见一下,谈一下话,同时沟通一二。
作为一个前公务员,张越很清楚,与下级的沟通,关乎政绩!
想了想,张越就拱手拜道:“请郭公为我转告公车署方面:我将于明日前往公车署,与长孙殿下共同接见诸位征辟能吏!”
“诺!”郭穰笑着一拜。
一个时辰后,一个持着诏书的使者,就来到了张越面前。
还是熟人,那位送马与张越的金赏。
“张侍中恭喜了啊……”将诏书宣读完毕,金赏就笑眯眯的凑到张越面前,让随从将宝剑与十枚麟趾金送到张越面前。
那宝剑是标准的皇室御用之物,以精铁为之,用楠木为剑鞘,装饰着玉石与剑穗。
仪式性和观赏性,大于实用性。
但张越还是郑重的将之配于腰间,以示敬重。
至于那麟趾金,就更了不得了。
自元鼎开始,当今天子就开始脑洞大开,先玩了一波白鹿皮币,可惜脑洞太大,因为没有与之相配的等价物,所以白鹿皮币的价值最终雪崩。
但与白鹿皮币一同推出的麟趾金,却站稳了脚跟。
这种少府铸造的皇室御用黄金,在市面上甚至比其他所有黄金制品的价值还要高。
现在呈现在张越眼前的,就是十枚通体灿黄,呈长方形,类似靴子一样的黄金制品。
这种黄金制品非常精美,几乎可以与后世的工艺品相媲美了。
在两侧的侧面,皆雕缕有漂亮的花纹。
张越拿起一枚,掂量了一下,感觉差不多有个两百四五十克的样子,差不多与普通存世的金饼重量相当。
但是,张越知道,麟趾金的价值非凡。
特别是这种天子亲自赏赐的麟趾金,在市面上通常价值倍于金饼。
尤其是那些豪商巨贾,在将死之前,会拼将所有,收购麟趾金,以作为陪葬的冥器。
然而,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愿意出手自己持有的麟趾金。
因为,这种黄金,不仅仅是货币,其实还是勋章。
除了天子近臣、宠臣可以偶尔得赐外。
麟趾金主要就是作为给立功将校、士兵赏赐的御赐品。
张越将这些麟趾金收下,就对金赏道:“金兄一路辛苦了,还请入内喝点酒水……”
“固所愿而,不敢请也!”金赏也笑着说道。
于是,张越就带着金赏,进了小楼的雅室,又吩咐一个宦官去后院的酒窖里取来一瓶窖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