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找王悯之。”
凌遥一愣。
很显然没想到小丫头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刚刚不还是要往内殿而去？
而且，王悯之……
凌遥现在对这个名字无比反感。
一想到他，就会想到国师，继而想到他的皇后。
偏偏他坐拥天下，这三个人之间却是查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这让他分外恼火。
眼前这小丫头要找王悯之……
莫非也是跟国师颜凌有什么干系？
“你找他做什么。”
苏砚没有丝毫犹豫：
“救命。”
在她出口让对方带她去找王悯之的时候，她就想好了说辞。
王悯之最为众所周知的身份是什么？
国师的徒弟？
不。
他是堂堂太医院院正。
而自己找一个太医，救命是最合理的借口。
苏砚抬头看了看天色。
就是不知道此刻王太医睡了没。
还能不能带她去颜凌那儿。
凌遥没想到她会回答得那么干脆。
一想之下，也觉得合情合理。
王太医算是当世医术最为高明的了。
找他除了救命还能有什么理由？
自己最近真是被苏砚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过细想之下，心里又有些发紧。
“救命？救谁？”
她自己么？
可是看小丫头的样子……不像是个身患重病的人啊。
苏砚却只淡淡地看着他：
“无可奉告。”
淡漠疏离的语气，让凌遥一噎。
他还是喜欢方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
不过还是有疑惑的。
“你要找王悯之，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座宫殿可是跟太医院是两个方向完全不同的地方。
中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是只寻一个方位也不应该会到这里来吧？
苏砚默了默。
但是想了想还是说实话吧。
虽然比较丢脸。
但是丢脸跟丢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只有把话说得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能让人更为信服。
“我说我迷路了，你信吗？”
可到底是太丢人了。
虽然语气上冷了点。
但是耳朵还是不自觉红了。
虽然有月色遮挡，但是眼尖的凌遥还是看见了。
小丫头这样子，不像说谎。
随即失笑。
难怪刚刚这小丫头往内殿走。
怕不是真要去内殿找什么东西。
而是要转身离开却走错了方向吧？
难怪找个太医院最后却到了这里。
小丫头太可爱了简直。
凌遥笑得欢畅。
但他的笑却让苏砚觉得刺眼。
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弱点展现在了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面前。
可是偏偏，她又没有其他办法。
只能更加冷了脸。
又重复了一遍：
“带我去找王悯之。”
看着小丫头的冷脸，凌遥心中极不舒服。
“如果我不呢？”
凌遥似笑非笑。
他在等。
等小丫头炸毛。
他喜欢那个灵动的她。
……等等。
喜……欢？
不过他要失望了。
苏砚抿了抿唇。
再次转身离开。
因为方才走错。
所以这一次朝着相反方向走倒是没走错。
不带路就算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路就走，无路便返。
大不了到时候暴露身份叫救命。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
然而，在她与凌遥擦肩而过那一刹那。
手臂却被他抓住了。
苏砚抬眸，眼神很冷：
“你还想干什么？”
凌遥见自己预期的效果没达到，低低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真的把小丫头惹毛了。
“这附近不会有人的，这大半夜，你唯一能遇到的就是巡逻的守卫，但是你来历不明，不是每个人脾气都跟我一样好，也不是谁都会相信你说的，可能你还没问到路，就被抓起来了。”
脾气好？
你？
苏砚嗤笑。
真是厚颜无耻。
“所以，你这是要让我求你？”
笑话。
她是后宫之主。
什么叫来历不明？
侍卫抓她正好。
怕的就是没人抓。
凌遥呆了呆。
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额角。
怎么现在他说什么话都能被小丫头误解成其他的意思？
他明明只是在跟她分析眼下的形势。
并且在向她表示妥协，他愿意带她去见王悯之。
这小丫头能不能让他把话说完？
“我……”
苏砚再次不耐烦地打断。
并且挣开了凌遥的大手。
“别做梦了，我就是坐牢也不可能求你。”
一句话，轻轻松松把凌遥给激怒。
这小丫头！
苏砚却不想多做纠缠。
看也没看凌遥一眼，便直直迈步往前走去。
然而才走了两步路，便站住不动了。
别误会。
不是苏砚又想起了什么。
而是凌遥突然出手，点住了苏砚的穴道。
小丫头现在完全听不进他说话。
他只能如此了。
苏砚斜着眼死死地瞪着凌遥。
如果眼神能杀人，凌遥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
凌遥上前，又是一声叹息：
“是，方才我的动作的确轻浮了些，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