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汤钧恒居心不良?他因为喜欢你,而陷害我,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段叙初眯起的眼眸里抿入讥诮,他轻嗤,“蔚惟一,你被汤钧恒当枪使了,结果你还为他心痛。”
蔚惟一手边放着汤钧恒送给她的手链,她低头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不知道汤钧恒的目的,只是正如段叙初所说的,汤钧恒喜欢她,从汤钧恒的角度来考虑,汤钧恒为了让她摆脱段叙初,而陷害段叙初,汤钧恒并没有错。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她心知肚明,她也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她和汤钧恒的友情,但段叙初作为受害者,段叙初也有理由报复汤钧恒,从段叙初的角度考虑,段叙初也没有错。
但她能原谅汤钧恒的所作所为,却怨恨段叙初,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对段叙初付出了真感情。
因为在乎,才会一时偏激,无法谅解。
这样一番思虑之下,蔚惟一心中对段叙初的怨恨,突然间淡去不少。
无论是汤钧恒,还是段叙初,他们都是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做出适当的反击,而她身为旁观者,应该理智对待他们各自的身不由己,而不是偏向汤钧恒,仇恨段叙初。
蔚惟一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惟惟,你是聪明人,很多事你看得很清楚。”段叙初拉过蔚惟一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很轻,他抚着蔚惟一被他掐的通红的一片肌肤,低沉地说:“我不是因小失大的人,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手段太狠,但反过来说,这次若是我输了,汤钧恒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蔚惟一点点头,过了一会猛然间反应过来。
她蓦地抬眼看向段叙初,一瞬间便撞入他沉静下来的重瞳中,此刻那里头映着猩红的酒液,再被灯光照着,竟是说不出的迷人温润。
蔚惟一感受到他的手指抚上她手腕时的轻缓和安抚,她的呼吸有那么几秒钟的停滞。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甚至是……他在放下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哄她吗?
段叙初并没有注意到蔚惟一的神色,他似乎很专注地拨弄着蔚惟一手腕上的手串,手串淡淡的黄色跟蔚惟一的手腕相得益彰,这让他的目光柔和下来,“根据汤钧恒做过的这些,我可以推测出更多。”
“比如是不是他告诉了裴言峤首饰盒底层有芯片,想借裴言峤之手除去我。在这件事中,他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是否预谋着更大的阴谋。”
蔚惟一闻言回过神来,态度比刚刚柔和许多,也只是微微蹙眉提醒段叙初,“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要妄下结论。”
“确实是我的推测,但你懂什么是举一反三吗?就比如你蔚惟一当年选择卖给我……”段叙初突然提起这件事,抬起手指轻轻捻起蔚惟一的下巴。
他眯眸锁着她,眼底斑驳的光影晃动,以至于里头的情绪模糊不定,“你既然可以随随便便把你自己卖给我,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在我之前你找过很多男人,在我们分开后的这几年里,你敢说你走投无路时,为了救蔚墨桦,你没有动过再次出卖**的念头吗?”
“我……”蔚惟一的脸色苍白中蕴着羞愤,刚开口却被段叙初打断,“所以一个人一旦犯了一次错,做了一件坏事,那么从此他的一生都会蒙上污点……”
说这话时他的眸底染上复杂之色,微微闭上长眸,嗓音似乎比刚刚沙哑,“有些事无论他有没有做过,旁人下意识地就会把罪名安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如何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