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镇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之前他因触怒大宁而引其大军攻进,被逼无奈之下割地赔款,当时魏国作壁上观,而今同样的事情到了魏国头上。
这让他心里平衡,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很高兴吗?”
朱温开口道:“我大梁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发生在朕在位期间,你不知道吗?”
“朕可是以武帝自居!”
随行之人噤若寒蝉。
朱镇轻笑面容也立即转变,他没想到触怒了父皇眉头。
这是在点他。
不要忘了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
武帝却赔款割地,这确实是最大的讽刺。
“父皇放心,儿臣定铭记屈辱,誓死报复!”
朱镇表态。
他并未忘却,而是一直铭记。
“你们也要记得!”
朱温转向随行将领官员。
“我们要把失去的土地加倍夺回来!”
“臣等必将铭记屈辱,誓死报复!”
一众人学着朱镇表态。
“温兴何在?”
“臣在。”
上云行省总督上前。
“听闻北林行省原住梁民不愿迁走,甚至有不少人都往去跑,此事是真是假?”
“回禀陛下,是真的。”
温兴开口道:“上次太子殿下前来,便下令在边线封堵,遇有前往青壮直接抓入军伍,可越堵越甚!”
“现在不止是上云行省的原住民往过跑,甚至西山行省的住民也往过跑……”
“这么严重吗?”
朱温皱着眉头。
“北林行省有什么好,为何我梁国子民不顾属国,他们难道不知北林行省已割让给了大宁吗?”
“都是些刁民,听信大宁谎言,背弃国家!”
朱镇开口道:“此乃大宁计谋,他们放言施以仁政,对梁民免税,并提出什么保护私产不受侵犯,总之是一些类似虚言,实则是把我梁民当成猪养,等养肥了,再杀之取肉!”
“这是攻心之计。”
朱温立即提高了警惕。
“去那边看看。”
之前在汴京时,倒有相关禀奏,不过他并未在意。
而今听之竟然如此严重。
按理说大宁占领梁国土地,梁民应义愤填膺抵制,现在是完全相反。
北林行省处于边境,在整个梁国都算是偏隅荒凉之地,而今却成了相继涌去的香饽饽,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朱温倒是要看看实情,他立即安排引路前往。
北林行省与上云行省相邻,曾经的省界,而今却成了国界,实际上并没有明确的划分。
因为大宁并未完全占据整个北林行省。
北林行省很大,若要占据就必须投入大规模兵力,还要面临梁军侵扰,因而还不如退一步,留一片缓冲区。
而梁国这边又怕被大宁找到理由,同样也不敢越界,只是老实的驻守在边线以外。
朱温要求到边境看看。
这一路他的面色都很沉重。
确实见到了实情,他看到了几波难民。
十人,百人。
规模不一。
他们穿着破烂,多为青壮,少见妇孺,看其行进应是北林行省方向……
眼看着朱温面色越来越沉,朱镇直接呵斥道:“不是跟你说过,安排驻军严守边界不得随意过去吗?”
“我梁国正在大肆征兵之际,这些青壮的流失,难道就不是损失吗?”
“是不是镇边军不安排人手?”
朱镇又转向了镇边军大帅樊仓。
樊仓面露难色。
“边线绵长总有疏忽,还请殿下恕罪。”
“镇边军三十万,新组建的定边军三十万,总计六十万兵力……却守不住边线?”
朱镇怒声道:“这是梁民百姓,若是敌方之人,你也守不住吗?”
“好了,少在朕面前装样子。”
朱温直接打断。
“大队停驻在此,朕过去询问一番。”
吩咐了一句。
他带着众人骑马奔向那些流民。
约有三十余人,见得一众兵甲前来,流亡难民都露出惊慌之色。
可他们已被围住,根本无路可逃。
“尔等要去什么地方?”
朱镇直接呵斥。
“我们……”
“我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朱温示意朱镇闭嘴,他下马亲自询问。
只穿着一袭随意武袍,其他人也不知他就是当朝皇帝。
朱温的态度,让这些流民们略微放缓了一些。
“我们要去北林行省。”
“为何?”
朱温问道:“你们本为梁民为何要追寻敌国?”
“为什么,还不是在这里活不下去!”
有一个青年站了出来。
“你们是来抓我们的吧,听说常有兵武巡视省界,发现有前往北林行省者皆被拉去充军。”
青年显然知道一些情况。
他也敢直言。
“徭役赋税一加再加,青壮劳力皆被强征,我们怎么能活下去?”
“对,还让我们冶铜炼铁,家中铁器都被收缴重铸,连农耕器具都没有,我们还怎么活?”
“而今北林行省已在大宁治下,免除徭役赋税,去了就能分到土地,还给提供食粮,我们去那里能活!”
几个不惧之人,一言一语说了个通透。
“刁民!”
朱镇冷声道:“梁国供养尔等,而今却尽言他国之好,你们这是叛国!”
“来人,把他们全部抓回充军!”
立即有大批军武过来。
看